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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52n2115_p0683c10║   鐔津文集卷第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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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52n2115_p0683c12║   　　　　藤州鐔津東山沙門契嵩撰
T52n2115_p0683c13║   　　　雜著(六 篇)
T52n2115_p0683c14║   　　　逍遙篇
T52n2115_p0683c15║   天地均乎功 。萬物均乎生。日月均乎明。四時
T52n2115_p0683c16║   均乎行。生生之 道同。然而所以 為生奚一 。謂
T52n2115_p0683c17║   功 不殊。謂生不異。謂明不兩。謂行不各。使皆
T52n2115_p0683c18║   任其自然而然者。人其適於虎狼蛟龍也。虎
T52n2115_p0683c19║   狼蛟龍[怡-台+龍]悷矯軋乎性。又奚全 於天淳乎。故
T52n2115_p0683c20║   曰。道亦自然。非道亦自然。道亦自得。非道亦
T52n2115_p0683c21║   自得。昔夫黃帝也。高辛也。唐堯也。虞舜也。
T52n2115_p0683c22║   夏禹也。西伯也。后稷也。孔子也。曾參也。子
T52n2115_p0683c23║   路也。伯夷也。展禽也。桀紂也。幽厲也。惡來
T52n2115_p0683c24║   也。盜跖也。是此者不亦生乎。而所以 為生曷
T52n2115_p0683c25║   嘗齊邪。食息與人同。而動 靜與人別 。若所謂
T52n2115_p0683c26║   者繄何 以 明之 。黃帝之 為生也。修 德振兵 。治
T52n2115_p0683c27║   五 氣蓻五 種。撫萬民而安乎天下。往而登乎
T52n2115_p0683c28║   雲天。高辛之 為生也。順天之 義。知民之 急。仁
T52n2115_p0683c29║   而威惠而信 。其色郁郁其德嶷嶷。其動 也時
T52n2115_p0684a01║   其服也士。既執厥中而遍天下。帝堯之 為生
T52n2115_p0684a02║   也。其仁如天其知如神。就之 如日望之 如雲。
T52n2115_p0684a03║   富而不驕貴而不舒。平章百姓協和萬國。帝
T52n2115_p0684a04║   舜之 為生也。父頑母嚚順適而不失子道。二
T52n2115_p0684a05║   十而孝聞。終踐帝位 而明德於天下。夏禹之
T52n2115_p0684a06║   為生也。其德不違其仁可親。亹亹穆穆為綱
T52n2115_p0684a07║   為紀。以 治鴻水。故功 至天下。西伯之 為生也。
T52n2115_p0684a08║   篤仁敬老慈少禮下。革苛虐之 政斷虞芮之
T52n2115_p0684a09║   訟。稟天明命乃君萬國。棄之 為生也。相地之
T52n2115_p0684a10║   宜乃為農師。天下得其利 焉。丘之 為生也。祖
T52n2115_p0684a11║   述堯舜憲章文武。禮樂由之 成仁義由之 明。
T52n2115_p0684a12║   參之 為生也。孝道昭。由之 為生也。至義明。伯
T52n2115_p0684a13║   夷之 為生也。激大廉。柳下惠之 為生也。懷至
T52n2115_p0684a14║   和。桀之 為生也。務 之 凶 德殘傷 百姓。特身不
T52n2115_p0684a15║   保 遂放而死。紂之 為生也。拒乎諫飾乎非。好
T52n2115_p0684a16║   酒淫樂。嬖於婦人而殫殘無辜。至於身厄火
T52n2115_p0684a17║   死。為極太醜。幽厲之 為生也。接慝桀紂。惡來
T52n2115_p0684a18║   之 為生也。間亂 君臣。盜跖之 為生也。眦睚
T52n2115_p0684a19║   肆賊。夫道亦自然者。黃帝堯舜之 謂也。非
T52n2115_p0684a20║   道亦自然者。桀紂幽厲之 謂也。道亦自得者。
T52n2115_p0684a21║   參由夷惠之 謂也。非道亦自得者。惡來盜跖
T52n2115_p0684a22║   之 謂也。刀 與劍 同銕以 謂自然乎劍 自得乎
T52n2115_p0684a23║   利 。水所以 截蛟犀。陸所以 斷虎兕 。縱而試之
T52n2115_p0684a24║   恢恢乎。是安知金之 性也耗于是哉。是故聖
T52n2115_p0684a25║   人任乎自然之 道。不任乎自然之 生。得乎自
T52n2115_p0684a26║   然之 正。不得乎自然之 邪。故靜與天地合。動
T52n2115_p0684a27║   與禽獸別 。喜怒不得攻。貪殘不得容。離諸有
T52n2115_p0684a28║   而立于妙。故君子不可不知道。道也者大妙
T52n2115_p0684a29║   之 謂也。至寂也。而通乎群動 。至無也。而含乎
T52n2115_p0684b01║   萬有。舂容在聲。而聰者不可以 盡其音。暐曄
T52n2115_p0684b02║   在色。而明者不可以 究其景。謂之 不可得。終
T52n2115_p0684b03║   天地而未喪。謂之 可得。彌天地而未有。有有
T52n2115_p0684b04║   于無無無于有。有無偕 遺而返乎不可狀。故
T52n2115_p0684b05║   曰非天下之 至神孰能與於此乎。所以 能挈
T52n2115_p0684b06║   天地運乎日月。天地日月雖為巨焉。曷嘗不
T52n2115_p0684b07║   為道之 用乎。無名天地之 始。有名萬物之 母。
T52n2115_p0684b08║   此之 謂也。有人于此。弗原乎道被髮狂行。謂
T52n2115_p0684b09║   我自然天倪紛于內視聽馳于外物。將樊籠
T52n2115_p0684b10║   其性也。又奚得適乎生。夫人有二 大。性大也
T52n2115_p0684b11║   情大也。性大故能神萬物之 生。情大故能蔽
T52n2115_p0684b12║   聖人之 心。金與木相摩則 然。木不勝固焚矣。
T52n2115_p0684b13║   情與性相制 則 亂 。性不勝固滅矣。孰知。夫
T52n2115_p0684b14║   性全 也。輿人不為聖乎。情全 也。聖不為輿人
T52n2115_p0684b15║   乎。或曰。明堂辟雍高門峻板長者之 所慕趨。
T52n2115_p0684b16║   而鳥過之 疾飛。獸過之 急馳。小人過之 追風
T52n2115_p0684b17║   而去。然則 鳥獸生乎林薄小人成乎闒茸。其
T52n2115_p0684b18║   分定而其性不可移。此三者相與而去。不其
T52n2115_p0684b19║   然乎。於此乃曰。性全 也輿人可為聖。情全 也。
T52n2115_p0684b20║   聖可為輿人。是世 所未有也。逍遙曰。不待
T52n2115_p0684b21║   黃帝而論大智者。大匠屈於雕蟲之 子。不須
T52n2115_p0684b22║   彭祖而言大年者。大椿屈於舜英之 草必矣。
T52n2115_p0684b23║   夫測孟津者安可以 錐。視雲天者安可以 管。
T52n2115_p0684b24║   觀大道者安可以 形骸。故神照而心不滯者。
T52n2115_p0684b25║   可與言道也。夫于越夷谿之 子。生而同聲。長
T52n2115_p0684b26║   而異俗 。昔者太甲肆暴不道湯法。而伊 尹教
T52n2115_p0684b27║   之 三年。則 遷善修 德卒朝諸侯 。周宣王厲王
T52n2115_p0684b28║   之 子。而周公 召公 輔之 修 政。故能振成康之
T52n2115_p0684b29║   遺風。齊桓公 之 淫樂非禮。由管仲 隰朋也。故
T52n2115_p0684c01║   能一 正天下而作長五 伯。由竪刀 易牙也。故
T52n2115_p0684c02║   父子疑忌。其國大亂 。子路彼之 勇 人也。化
T52n2115_p0684c03║   於仲 尼。故能以 義揚。名夔之 典 樂也。擊石拊
T52n2115_p0684c04║   石而百獸率舞。徂公 之 賦茅也。朝三暮四而
T52n2115_p0684c05║   眾徂怒。瓠巴鼓瑟而遊魚出聽。伯牙絃琴而
T52n2115_p0684c06║   六 馬仰秣。太甲齊桓遊方之 內者也。目視耳
T52n2115_p0684c07║   聆未必出乎事 物之 表。心情相戰營營不間。
T52n2115_p0684c08║   一 旦為人所化禮義勝之 。猶能舍不肖而庶
T52n2115_p0684c09║   幾乎賢者。其若是焉彼禽獸也。由人情動 以
T52n2115_p0684c10║   欲逐物。猶能感樂而順養。此九者豈異生而
T52n2115_p0684c11║   別 造化乎。何 則 始此而終彼。獸居而人隨。況
T52n2115_p0684c12║   大通乎。況大全 乎。漠然唯神死生不化者也。
T52n2115_p0684c13║   又奚人而不為聖乎。故荀卿曰。神莫大乎化
T52n2115_p0684c14║   道。福莫大乎無禍。但 適異國者必知途。適萬
T52n2115_p0684c15║   里者必積行。往而不知胡越之 路。則 沒身不
T52n2115_p0684c16║   覿異國。去而不動 跬步之 舉。則 終生不離國
T52n2115_p0684c17║   門。故君子患不知理。不患其名之 不美。患不
T52n2115_p0684c18║   行道。不患其心之 不神。嘗試論曰。聖愚者堯
T52n2115_p0684c19║   桀者。其氣有殊而其性常一 。性非氣而不有。
T52n2115_p0684c20║   氣非性而不生。故氣也者待乎性。性也者假
T52n2115_p0684c21║   乎氣。氣與性未嘗相違。古者既得其母已知
T52n2115_p0684c22║   其子。既知其子復守其母。沒身不殆。故夫陰
T52n2115_p0684c23║   陽之 交。是生五 行。性乘乎陰陽而遇其交也。
T52n2115_p0684c24║   故為聖人。為賢人。為仁人。為義人。為小人。
T52n2115_p0684c25║   為愚人。猶禮運曰。人者其天地之 德。陰陽之
T52n2115_p0684c26║   交。鬼神之 會。五 行之 秀氣也。夫聖人者得全
T52n2115_p0684c27║   乎陰陽也。賢人者得乎陰陽之 微五 行之 先
T52n2115_p0684c28║   也。仁人義人者得乎五 行之 一 也。小人愚人
T52n2115_p0684c29║   者得乎五 行之 微也。禽獸又得乎微乎微者
T52n2115_p0685a01║   也。夫性之 與氣猶火之 於薪焉。火之 性其輝
T52n2115_p0685a02║   一 也洎焚於草木。則 其明未嘗同矣。是故古
T52n2115_p0685a03║   之 得道者。不以 心役氣。不以 氣擾心。心之 不
T52n2115_p0685a04║   動 也。則 人正性命。故老聃曰。歸根曰靜。靜曰
T52n2115_p0685a05║   復命。復命則 妙觀乎色而循至乎。非空非空
T52n2115_p0685a06║   也者常無有也。唯色也者有非常也。知色雖
T52n2115_p0685a07║   妄而空。未始為空。惑者皆為色而格于空也。
T52n2115_p0685a08║   而色也者不亦為可資乎萬物紛異而此何 不
T52n2115_p0685a09║   同。然雖知未及聖而所以 為聖。又奚缺如。謂
T52n2115_p0685a10║   之 非色。萬物大域謂之 非空。萬物太宗。所以
T52n2115_p0685a11║   三乘等觀心空而入 道。若然者歷大亂 而不
T52n2115_p0685a12║   瀆。履至危而不岌。不為而自化。不操而自正。
T52n2115_p0685a13║   天地有殞而此未始患其有終。日月有息而
T52n2115_p0685a14║   此未始患其有窮。此或真道逍遙游者之 所
T52n2115_p0685a15║   趣乎。
T52n2115_p0685a16║   　　　西山移文
T52n2115_p0685a17║   自然子。西山之 有道者也。處仄陋間三十年。
T52n2115_p0685a18║   雜老農老圃以 游。未嘗一 日以 語遻物。康定
T52n2115_p0685a19║   初 。朝廷求儒 於草澤。知己者將以 道進於天
T52n2115_p0685a20║   子。自然子引去不顧。余 於自然子有故也。聞
T52n2115_p0685a21║   且惑之 。謂自然子賢者。不宜不見。幾念方當
T52n2115_p0685a22║   遠別 不得與語。故文以 諭之 曰。子自然子。讀
T52n2115_p0685a23║   書探堯舜之 道。豈宜自私得志。推諸天下與
T52n2115_p0685a24║   人共之 。不得已山林而已。昔曾點顏淵樂道。
T52n2115_p0685a25║   終於隱約而不改。彼以 時命大繆而然也。今
T52n2115_p0685a26║   天下一 國君人者有道。自然子之 時固異矣。
T52n2115_p0685a27║   安得與彼二 子同年而語哉。吾嘗謂隱者之
T52n2115_p0685a28║   道有三焉。有天隱。有名隱。有形隱。形隱也者
T52n2115_p0685a29║   密藏深伏往而不返。非世 傲 人者之 所好也。
T52n2115_p0685b01║   長沮桀溺者其人也。名隱也者不觀治亂 與
T52n2115_p0685b02║   時浮沈。循祿全 生者之 所好也。東方曼倩楊
T52n2115_p0685b03║   子雲者其人也。天隱也者心不凝滯拘絕於
T52n2115_p0685b04║   事 無固無必。可行即行可止即止。通其變者
T52n2115_p0685b05║   之 所好也。太公 望孔子顏淵者其人也。子自
T52n2115_p0685b06║   然子志在孔子。而所守與長沮桀溺輩類。彼
T52n2115_p0685b07║   長沮桀溺者規規剪 剪 獨善自養。非有憂天
T52n2115_p0685b08║   下之 心。未足與也。自然子固宜思之 。與其道
T52n2115_p0685b09║   在於山林曷若道在於天下。與其樂與猿猱
T52n2115_p0685b10║   麋鹿曷若樂與君臣父子。其志遠而其節且
T52n2115_p0685b11║   大。為之 名也赫赫。掀天地照萬世 。不亦盛矣
T52n2115_p0685b12║   哉。自然子思之 。行矣無且容與知言者。豈以
T52n2115_p0685b13║   我為狂言乎。
T52n2115_p0685b14║   　　　哀屠龍文
T52n2115_p0685b15║   屠龍古有朱評漫者。以 學所誤而窮於當時。
T52n2115_p0685b16║   評漫不知何 許人也。其性剛 健 。以 割 鷄解牛
T52n2115_p0685b17║   不足以 盡其勇 。思託非常之 屠以 適乎智。故
T52n2115_p0685b18║   殫千金資學於師。三年學成(或作技成)而無所用其
T52n2115_p0685b19║   巧骯髒于世 無所信 。適刲 羊屠狗者陽陽其
T52n2115_p0685b20║   前 。市井之 人見則 指笑。嗚呼評漫往矣。曠千
T52n2115_p0685b21║   萬年有聞其風而自感。且為文以 發其事 。龍
T52n2115_p0685b22║   也者純陽之 精靈於鱗蟲。非有定形馮神雲
T52n2115_p0685b23║   氣而變化不測。故於人世 罕得而窺焉。彼欲
T52n2115_p0685b24║   絕其精怪祛人江海之 暴。泯其形生夷其族
T52n2115_p0685b25║   類。非能游刃 於無間。智與神遇而龍可屠乎。
T52n2115_p0685b26║   嘗聞海中之 國。其人如雲。乘風騎日出入 於
T52n2115_p0685b27║   天地之 外而往來無迹。彼則 [夕/肉]龍肉而資所
T52n2115_p0685b28║   贍。是屠龍者彼人之 事 也。然屠龍之 事 在古
T52n2115_p0685b29║   則 用於其國。今也(評漫之 時)或亡。幾乎息矣。評漫
T52n2115_p0685c01║   身世 則 與彼人異。而為屠龍豈其宜乎。然評
T52n2115_p0685c02║   漫者非不知其非己任邪。蓋性與其道合而
T52n2115_p0685c03║   形迹外忘。又何 暇計乎世 俗 之 用不用哉。夫
T52n2115_p0685c04║   龍之 為物也其亦神矣。為屠之 術人之 難能。
T52n2115_p0685c05║   評漫於此則 毅然作之 。窮且不止(止或作沮)是評漫
T52n2115_p0685c06║   之 性也。神武妙得於聖人之 勇 者也。嗚呼屠
T52n2115_p0685c07║   龍聞之 于古。今幾世 而不有一 見於評漫之
T52n2115_p0685c08║   性。所謂聖賢人者。故能盡人之 性。盡萬物之
T52n2115_p0685c09║   性。聖賢也尚未聞異評漫之 心而正其所託。
T52n2115_p0685c10║   況區區之 俗 。其能識評漫乎。屠龍之 道不為
T52n2115_p0685c11║   窮乎。悠悠六 合之 間古兮 復今。往者其可哀。
T52n2115_p0685c12║   來者其可憫。
T52n2115_p0685c13║   　　　記龍鳴
T52n2115_p0685c14║   吾年十九時。往吾邑之 寧風鄉。至于姚道姑
T52n2115_p0685c15║   之 舍。道姑異婦人也。其舍在山巾。留且數日。
T52n2115_p0685c16║   遂聞其舍之 山脅有聲發于陂池之 間。舂然
T52n2115_p0685c17║   若振大鐘。如此數聲吾初 怪之 。顧此非有鐘
T52n2115_p0685c18║   可聲。頃之 遂以 問道姑。道姑肅然作而曰。異
T52n2115_p0685c19║   乎此龍吟也。聞此者大瑞。子後必好。道姑處
T52n2115_p0685c20║   子時。嘗取水溪中。身感龍漦。及人禮之 夕
T52n2115_p0685c21║   龍光 發于房。女子即亡。亡而還。不復樂其家
T52n2115_p0685c22║   居。鄉人神之 。遂為結精廬處之 山中。然姚女
T52n2115_p0685c23║   自少獨守精潔齋戒。初 頗逆道人間吉凶 。其
T52n2115_p0685c24║   事 輒驗。及吾見時已老。年六 十餘。氣貌泠然
T52n2115_p0685c25║   不復道人吉凶 。楮冠布服栖高樓專誦佛經。
T52n2115_p0685c26║   雖數萬言日夜必數帙(妙法華經)遇物慈善。故其鄉
T52n2115_p0685c27║   人靡然相化。吾嘗問其何 所以 授經。曰嫗少
T52n2115_p0685c28║   時每有神僧 。乘虛而來教嫗耳。吾故以 其所
T52n2115_p0685c29║   謂龍吟者不妄也。吾讀書視古人如是者多
T52n2115_p0686a01║   矣。有若房琯薛令之 賤時栖山。皆謂曾聞龍
T52n2115_p0686a02║   吟。其後房果為宰相。薛至太子侍 讀。此其所
T52n2115_p0686a03║   聞之 驗也。嗟乎余 雖不埒於二 公 。然而遵道
T52n2115_p0686a04║   行已。豈負於聖賢而卒以 弘法為庸人誣陷
T52n2115_p0686a05║   遂示醜於天下。何 其所聞未異而所驗不同
T52n2115_p0686a06║   邪。姚氏之 謂可疑也。吾意夫龍者君之 象也。
T52n2115_p0686a07║   豈今天下治平盛乎聲名文物。以 遭其時得
T52n2115_p0686a08║   以 而歌之 。此其驗也。不然神龍亦有妄以 聞
T52n2115_p0686a09║   乎(有本云 龍亦有妄鳴乎)。
T52n2115_p0686a10║   　　　寂子解(蓋師少時所稱而後更號寂子)
T52n2115_p0686a11║   寂子者學佛者也。以 其所得之 道寂靜奧妙。
T52n2115_p0686a12║   故命曰寂子。寂子既治其學。又喜習儒 。習儒
T52n2115_p0686a13║   之 書甚而樂為文詞。故為學者所辯。學佛者
T52n2115_p0686a14║   謂寂子固多心耶。不能專純其道。何 為之 駁
T52n2115_p0686a15║   也。學儒 者謂寂子非實為佛者也。彼寄迹於
T52n2115_p0686a16║   釋氏法中耳。寂子竊謂此二 者不知言者也。
T52n2115_p0686a17║   不可不告之 也。因謂二 客曰。吾之 喜儒 也。蓋
T52n2115_p0686a18║   取其於吾道有所合而為之 耳。儒 所謂仁義
T52n2115_p0686a19║   禮智信 者與吾佛曰慈悲。曰布施。曰恭敬。曰
T52n2115_p0686a20║   無我慢。曰智慧。曰不妄言綺語。其為目雖不
T52n2115_p0686a21║   同。而其所以 立誠修 行善世 教人豈異乎哉。
T52n2115_p0686a22║   聖人之 為心者。欲人皆善。使其必去罪惡也。
T52n2115_p0686a23║   苟同有以 其道致人為善。豈曰彼雖善非由
T52n2115_p0686a24║   我教而所以 為善吾不善之 也。如此焉得謂
T52n2115_p0686a25║   聖人耶。故吾喜儒 亦欲晞聖人之 志而與人
T52n2115_p0686a26║   為善也。又吾佛有以 萬行而為人也。今儒 之
T52n2115_p0686a27║   仁義禮智信 。豈非吾佛所施之 萬行乎。為吾
T52n2115_p0686a28║   萬行。又何 駁哉。又謂之 曰。客無以 吾喜儒
T52n2115_p0686a29║   為寄迹苟容於佛氏法中耳。寂子雖無大過
T52n2115_p0686b01║   人豈不能為抱關擊柝魚鹽版築之 事 。以 苟
T52n2115_p0686b02║   容其身耶。甘落髮忍所愛。口不敢嘗於葷血。
T52n2115_p0686b03║   以 奉佛者誠以 其教廣大其道真奧。以 之 修
T52n2115_p0686b04║   身則 清淨齋戒。以 之 修 心則 正靜無妄。以 之
T52n2115_p0686b05║   推於人則 悛惡為善。善者為誠。以 之 死生終
T52n2115_p0686b06║   始則 通於鬼神變化。雖飢羸枯槁委於草莽
T52n2115_p0686b07║   而不忍移者。正以 其所存如此也。夫市井小
T52n2115_p0686b08║   人以 市道相師。有一 言利 其所為。尚能終身
T52n2115_p0686b09║   戴其師之 德。寂子雖陋。寧不賢於市井輩邪。
T52n2115_p0686b10║   得人之 道而僥倖。以 負其教而奴隸之 。人不
T52n2115_p0686b11║   忍為也。寂子其為乎。仰天俯 地吾不欺於聖
T52n2115_p0686b12║   人也。客幸無以 此為說也。二 客者嘗以 其教
T52n2115_p0686b13║   相辯。寂子亦從而諭之 曰。客無諍也。儒 佛者
T52n2115_p0686b14║   聖人之 教也。其所出雖不同而同歸乎治。儒
T52n2115_p0686b15║   者聖人之 大有為者也。佛者聖人之 大無為
T52n2115_p0686b16║   者也。有為者以 治世 。無為者以 治心。治心
T52n2115_p0686b17║   者不接於事 。不接於事 則 善善惡惡之 志不
T52n2115_p0686b18║   可得而用也。治世 者宜接於事 。宜接於事 則
T52n2115_p0686b19║   賞善罰惡之 禮不可不舉也。其心既治謂之
T52n2115_p0686b20║   情性真正。情性真正則 與夫禮義所導而至
T52n2115_p0686b21║   之 者不亦會乎。儒 者欲人因教以 正其生。佛
T52n2115_p0686b22║   者欲人由教以 正其心(或云 欲人正心以 行其教)心也者徹
T52n2115_p0686b23║   乎神明。神明也者世 不得聞見。故語神明者
T52n2115_p0686b24║   必諭以 出世 。今牽於世 而議其出世 也。是亦
T52n2115_p0686b25║   不思之 甚也。故治世 者非儒 不可也。治出世
T52n2115_p0686b26║   非佛亦不可也。二 客復相辯其教之 末者云
T52n2115_p0686b27║   云 。寂子又諭之 曰。君子於事 宜揣其本以 齊
T52n2115_p0686b28║   其末。則 志常得而言不失也。今也各不詳其
T52n2115_p0686b29║   所以 為教而辯其所奉教。吾未見其得之 者
T52n2115_p0686c01║   也。苟辯其末孰不可辯也。二 客且止。然寂子
T52n2115_p0686c02║   與人游也。不接其勢 不奉其豪不要其譽。唯
T52n2115_p0686c03║   其達道與己合者與之 視其嘐嘐相訾者悠然
T52n2115_p0686c04║   不樂從之 。或問寂子。子似 善於佛。盍揭子之
T52n2115_p0686c05║   道以 示於世 。寂子曰。吾道難言也。言乎邇則
T52n2115_p0686c06║   常不可極。言乎遠則 常自得。存乎人通乎神
T52n2115_p0686c07║   達乎聖。歷乎死生變化而不失。未易一 一 與
T52n2115_p0686c08║   俗 人語也。誠欲求之 當探寂子所著之 內書。
T52n2115_p0686c09║   　　　寂子解傲
T52n2115_p0686c10║   寂子為郝氏之 隱者也。其性簡靜不齷齪事
T52n2115_p0686c11║   苛禮。故為俗 所謗憎。終以 傲 誕譏之 。寂子初
T52n2115_p0686c12║   以 流俗 之 說宜不足顧。雖明儕 規之 亦未始
T52n2115_p0686c13║   奉教。及壯道業且修 而其謗益甚。來相規者
T52n2115_p0686c14║   愈勤 。寂子撫然歎曰。世 真無知我者也。乃坐
T52n2115_p0686c15║   規者與之 語曰。俗 謂我傲 。豈非以 吾特立獨
T52n2115_p0686c16║   行與世 不相雜乎。又豈非以 吾不能甘言柔
T52n2115_p0686c17║   顏而與世 順俯 仰乎。規者曰。不出是也。寂子
T52n2115_p0686c18║   曰。言道德禮樂者大要在誠。非直飾容貌而
T52n2115_p0686c19║   事 俯 仰言語也。吾惡世 俗 之 為禮者。但 貌恭
T52n2115_p0686c20║   而身僶俛。考其誠則 萬一 無有。內則 自欺外
T52n2115_p0686c21║   實欺人。故吾於人欲其誠信 。不專在言語容
T52n2115_p0686c22║   貌俯 仰耳。所謂人者孰不可以 誠信 接之 。誠
T52n2115_p0686c23║   信 之 通雖容貌揖讓。不亦末乎。昔嚴子陵於
T52n2115_p0686c24║   漢乃臥。見盧鴻於唐輒不拜。正謂以 誠信 待
T52n2115_p0686c25║   天下也。子謂二 子其非乎是耶。必以 為傲 則
T52n2115_p0686c26║   吾無如之 何 也。今俗 謂之 恭敬。而不問仁鄙
T52n2115_p0686c27║   義與不義。權利 所存則 蘧蒢僶俛。馳走於其
T52n2115_p0686c28║   下甘役身而不殆。苟為權與利 不在雖賢與
T52n2115_p0686c29║   義與坐必倨與視必瞪。施施然驕氣凌人。書
T52n2115_p0687a01║   曰。傲 狠明德正。此之 謂也。嗚呼俗 之 所為如
T52n2115_p0687a02║   是。且不自引其過而反譏我。亦猶蒙塗污而
T52n2115_p0687a03║   笑不潔。子往矣無更規我。
T52n2115_p0687a04║   　　　萬言書上
T52n2115_p0687a05║   　　　　仁宗皇帝
T52n2115_p0687a06║   年月日。杭州靈隱永安蘭若沙門臣契嵩。謹
T52n2115_p0687a07║   昧死上書　皇帝陛下。某聞。窮不忘道學者
T52n2115_p0687a08║   之 賢也。亡不忘義志士之 德也。於此有人。雖
T52n2115_p0687a09║   非賢德而未始忘其道義也。今欲究其聖人
T52n2115_p0687a10║   之 法之 微。此所謂不忘道也。今憂虧損　陛
T52n2115_p0687a11║   下之 政治。是所謂不忘義也。某其人也。某嘗
T52n2115_p0687a12║   以 古今文興儒 者以 文排佛而佛道浸衰。天
T52n2115_p0687a13║   下其為善者甚惑。然此以 關　陛下政化。不
T52n2115_p0687a14║   力 救則 其道與教化失。故山中嘗竊著書以
T52n2115_p0687a15║   諭世 。雖然亦冀 傳奏　陛下之 丹 墀。而微誠
T52n2115_p0687a16║   不能上感。嘗恐老死巖壑與其志背。今不避
T52n2115_p0687a17║   死亡之 誅。復抱其書趨之 轂下。誠欲幸　陛
T52n2115_p0687a18║   下察其謀道不謀身。為法不為名。發其書而
T52n2115_p0687a19║   稍視。雖伏斧鑕無所悔也。若今文者皆曰必
T52n2115_p0687a20║   拒佛故世 不用。而尊一 王之 道慕三代 之 政。
T52n2115_p0687a21║   是安知佛之 道與王道合也。夫王道者皇極
T52n2115_p0687a22║   也。皇極者中道之 謂也。而佛之 道亦曰中道。
T52n2115_p0687a23║   是豈不然哉。然而適中與正不偏 不邪。雖大
T52n2115_p0687a24║   略與儒 同。及其推物理而窮神極妙則 與世
T52n2115_p0687a25║   相萬矣。故其法。曰隨欲。曰隨宜。曰隨對治。
T52n2115_p0687a26║   曰隨第一 義。此其教人行乎中道之 謂也。若
T52n2115_p0687a27║   隨欲者姑勿 論。其所謂隨宜者。蓋言凡事 必
T52n2115_p0687a28║   隨其宜而宜之 也。其所謂隨其對治。蓋言其
T52n2115_p0687a29║   善者則 善治之 。惡者則 惡治之 。是二 者與夫
T52n2115_p0687b01║   王法以 慶賞進善以 刑 罰懲惡。豈遠乎哉。但
T52n2115_p0687b02║   佛心大公 天下之 道善而已矣。不必已出者
T52n2115_p0687b03║   好之 。非已出者惡之 。然聖人者必神而為之 。
T52n2115_p0687b04║   而二 帝三皇庸知其非佛者之 變乎。佛者非
T52n2115_p0687b05║   二 帝三皇之 本耶。詩曰。神之 格思。不可度思。
T52n2115_p0687b06║   矧可射思。是蓋言神之 所謂不可測也。苟有
T52n2115_p0687b07║   以 其所宜而宜之 　陛下乃帝王之 真主 也。
T52n2115_p0687b08║   宜善帝王之 道也。今　陛下專志聖斷。益舉
T52n2115_p0687b09║   皇極以 臨天下。任賢與才政事 大小必得其
T52n2115_p0687b10║   所。號令不失其信 。制 度文物不失其宜。可賞
T52n2115_p0687b11║   者賞之 。可罰者罰之 。使　陛下堯舜之 道德
T52n2115_p0687b12║   益明益奮。則 佛氏之 道果在　陛下之 治體
T52n2115_p0687b13║   矣。經曰。治世 語言資生業等皆順正法。此之
T52n2115_p0687b14║   謂也。此推聖人之 遠體。不止論其近迹耳。然
T52n2115_p0687b15║   遠體者人多不見。近迹者僧 多束執。惟　陛
T52n2115_p0687b16║   下聖人。遠近皆察。幸　陛下發其遠體。使儒
T52n2115_p0687b17║   者知之 。諭其近迹。使僧 者通之 。夫迹者屬教。
T52n2115_p0687b18║   而體者屬道。非道則 其教無本。非教則 其道
T52n2115_p0687b19║   不顯。故教與道相須也。昔唐德宗欲慕其道
T52n2115_p0687b20║   而不奉其教。非知道也。懿宗泥其教而不體
T52n2115_p0687b21║   其道。非知教也。武宗蔑佛蓋不知其教道者
T52n2115_p0687b22║   也。某竊窺　陛下讚誦佛乘之 文　陛下可
T52n2115_p0687b23║   謂大明。夫佛氏教道者也。而學者乃有不諭
T52n2115_p0687b24║   　陛下聖德如此。何 其未之 思也。洪範曰。會
T52n2115_p0687b25║   其有極。歸其有極。此總謂之 皇建。其有極之
T52n2115_p0687b26║   意。明王道唯以 大中為准。必無黨無偏 無反
T52n2115_p0687b27║   無側 。其合會其有中道者同歸其中道耳。春
T52n2115_p0687b28║   秋之 法尊中國而卑夷狄。其時諸侯 雖中國。
T52n2115_p0687b29║   或失其義亦夷狄之 。雖夷狄者。苟得其義亦
T52n2115_p0687c01║   中國之 。是亦孔子用其大中之 道也。故傳曰。
T52n2115_p0687c02║   君子之 於天下也。無適也無莫也。義之 與比。
T52n2115_p0687c03║   義者理也。聖人唯以 適理為當。豈不然乎。而
T52n2115_p0687c04║   學者胡不審洪範春秋之 旨酌仲 尼之 語以 為
T52n2115_p0687c05║   議論。何 其取捨與聖人之 法相盩。徒欲苟三
T52n2115_p0687c06║   代 而無佛耶。夫三代 之 時。其民初 宜一 教治
T52n2115_p0687c07║   之 。故獨用其一 教也。三代 之 後。其民一 教將
T52n2115_p0687c08║   不暇治。或曰天以 佛教相與而共治之 乎。夫
T52n2115_p0687c09║   天下之 不可欺。莫甚乎天人之 際也。今欲明
T52n2115_p0687c10║   此不若以 天人而驗之 。佛教傳之 諸夏垂千
T52n2115_p0687c11║   載矣。舉其法必天地鬼神順之 人民從之 。深
T52n2115_p0687c12║   感而盛化者益以 多矣。其事 古今之 所聞見
T52n2115_p0687c13║   者。皆可以 條對而籌數也。凡所謂教者皆古
T52n2115_p0687c14║   聖人順天時適民所宜而為之 。以 救世 治者
T52n2115_p0687c15║   也。然聖人之 心宜與天心相同。但 在於逐人
T52n2115_p0687c16║   不陷惡而已矣。豈局其教之 一 二 乎。書豈不
T52n2115_p0687c17║   曰。為善不同同歸乎治也。今論者不探其所
T52n2115_p0687c18║   以 為教之 深遠者。第見其徒不事 事 在家逃
T52n2115_p0687c19║   脫外形骸不躬衣食。以 為詭異與俗 相遠而
T52n2115_p0687c20║   切深譏之 。徒惡黑黧為患。而不見脈患之 深
T52n2115_p0687c21║   也。黑黧不過變其皮膚矣。脈患至深則 絕人
T52n2115_p0687c22║   性命也。今聖人導之 剸情愛委身世 表。欲其
T52n2115_p0687c23║   全 性命之 至本。以 治生死之 大病。所謂治其
T52n2115_p0687c24║   出世 者也。猶老氏曰。吾所以 有大患者為吾
T52n2115_p0687c25║   有身。及吾無身吾有何 患矣。今人不稍謝其
T52n2115_p0687c26║   能與天下療其大病。乃輒比世 教而譏。是亦
T52n2115_p0687c27║   其所見之 未達也。抑又聞凡事 造形者則 易
T52n2115_p0687c28║   見。在理者則 難覩。蓋形之 者灼然。而理之 者
T52n2115_p0687c29║   幽微也。若今之 佛教弘益天下之 事 甚多。但
T52n2115_p0688a01║   其為理幽奧而學者寡能見之 。某雖不足與
T52n2115_p0688a02║   知今試推其大概者歟。端以 進之 　陛下。冀
T52n2115_p0688a03║   　陛下垂之 以 諭天下學者。則 其死生之 大
T52n2115_p0688a04║   幸也。某聞佛法者大要在人正其心。其心果
T52n2115_p0688a05║   正。則 其為道也至為德也盛。蓋其所說情性
T52n2115_p0688a06║   辨而真妄審也。若今　陛下以 太和養誠。以
T52n2115_p0688a07║   仁恩禮義懷天下。雖其盛美已効 。苟以 佛法
T52n2115_p0688a08║   正心。則 其為道德益充 益茂矣。經曰。妙淨明
T52n2115_p0688a09║   心性一 切心。此之 謂也。昔唐明皇。初 引釋老
T52n2115_p0688a10║   之 徒以 無為見性。遂自清淨從事 於熏修 。故
T52n2115_p0688a11║   開元 之 間天下大治三十年。蔚有貞觀之 風而
T52n2115_p0688a12║   天子之 壽七十八 歲。享國四十五 載。是庸知
T52n2115_p0688a13║   非因佛法助 其道德如此也歟。梁武帝。齋戒
T52n2115_p0688a14║   修 潔過於高僧 。亦享垂五 十年。而江表小康
T52n2115_p0688a15║   其壽特出於長壽。此亦佛法助 治之 驗也。使
T52n2115_p0688a16║   唐不溢情梁不過卑。知人任人。其為德皆
T52n2115_p0688a17║   慎始終也。豈不盡善盡美乎。然此　陛下素
T52n2115_p0688a18║   所留意。其密資　陛下之 睿聖者。乃　陛下
T52n2115_p0688a19║   自知而自得也。豈藉芻蕘之 言耳。然此必陳
T52n2115_p0688a20║   之 云 云 者蓋欲幸　陛下詔以 示學者。使其
T52n2115_p0688a21║   知佛之 法有益於帝王之 道德者如此也。某
T52n2115_p0688a22║   又聞。佛之 法以 興善止惡為其大端。此又最
T52n2115_p0688a23║   益　陛下之 教化者也。請試校之 。若今天下
T52n2115_p0688a24║   國家。州置庠序邑置學校。以 興起教化者也。
T52n2115_p0688a25║   詩書禮義之 說習民。欲其為善日益。而冀 其
T52n2115_p0688a26║   姦惡不萌於心。官師者又資以 宣政化。而文
T52n2115_p0688a27║   儒 之 昌盛雖三代 兩漢無以 過也。然而里巷
T52n2115_p0688a28║   鄉墅之 家其人猶有耳。未始聞詩書之 音。口
T52n2115_p0688a29║   不道禮義之 詞。如此者何 限。蓋又習聞佛說
T52n2115_p0688b01║   為善致福為惡致罪。罪則 通於鬼神。福則 通
T52n2115_p0688b02║   於生死。其人下自男女夫婦之 愚。上抵賢哲
T52n2115_p0688b03║   之 倫。鮮不以 此而相化。克 己齋戒縱生而止
T52n2115_p0688b04║   殺。或日月年或修 其身者。稱頌佛經。天下
T52n2115_p0688b05║   四海之 內。幾徧乎閭里營戍也。然其間悛心
T52n2115_p0688b06║   改行。為仁為慈為孝為廉為恭為順為真為
T52n2115_p0688b07║   誠。其意亦不少也。乃今古耳目之 所常接耳
T52n2115_p0688b08║   脫。若家至戶到 而接之 如此者。恐不啻半天
T52n2115_p0688b09║   下也。雖其趨習之 端與儒 不同至於入 善成
T52n2115_p0688b10║   治。則 與夫詩書禮義所致者何 異乎。所謂最
T52n2115_p0688b11║   益　陛下之 教化者。此其是也。唐書曰。雖其
T52n2115_p0688b12║   異方之 教無損理原。蓋此之 謂也。抑又聞佛
T52n2115_p0688b13║   氏之 法。以 五 戒十善為教導世 俗 者。謂五 戒
T52n2115_p0688b14║   修 也。所以 成人。十善修 也所以 生天。二 端皆
T52n2115_p0688b15║   不治之 而縱心乎。十惡者不唯不至乎天人。
T52n2115_p0688b16║   而後陷其神於負處也。今天下之 人以 五 戒
T52n2115_p0688b17║   十善而自修 者。固以 多矣。大凡循善則 無惡。
T52n2115_p0688b18║   無惡則 不煩刑 罰。今以 戒善而不煩　陛下
T52n2115_p0688b19║   之 刑 法者。天下豈謂無有益也。蓋不按而自
T52n2115_p0688b20║   覺矣。而天下郡邑其刑 有時而省。其獄有時
T52n2115_p0688b21║   而空。庸知其非因陰助 而然也。宋之 何 尚之
T52n2115_p0688b22║   謂其君曰。能行一 善則 去一 惡。去一 惡則 息
T52n2115_p0688b23║   一 刑 。一 刑 息於家萬刑 息於國。則 　陛下之
T52n2115_p0688b24║   言坐致太平是也。然佛法能與　陛下省其
T52n2115_p0688b25║   刑 獄。又如此也。抑又聞佛者其人神靈睿知。
T52n2115_p0688b26║   古云 大不測人也。死生變化自若。而死生不
T52n2115_p0688b27║   能變化。蓋其所得之 道大妙。妙乎天地鬼神。
T52n2115_p0688b28║   而天地鬼神嘉之 。其為聖人也。亦與世 之 所
T52n2115_p0688b29║   謂聖人異也。范曄西域論曰。靈聖之 所降集。
T52n2115_p0688c01║   賢懿之 所挺生。裵休亦曰。知佛為大聖人。其
T52n2115_p0688c02║   教有不可思議之 事 。是二 者始知佛之 所以
T52n2115_p0688c03║   為聖人也。故其為法為言。乃能感天地而懷
T52n2115_p0688c04║   鬼神幽冥 。要其法欽其言。而古人嘗發於巫
T52n2115_p0688c05║   覡卜祝接於夢寐者。固亦多矣。河海方波濤
T52n2115_p0688c06║   [漓-禸]湧其舟欲沒人之 欲溺。及投佛之 經則 波
T52n2115_p0688c07║   清水平民得無害。民欲暘若以 其法而禱之
T52n2115_p0688c08║   天地。而天地暘。民欲雨若以 其法而禱之 。尠
T52n2115_p0688c09║   不之 效。然其遺風餘法。與天下為福為祥而
T52n2115_p0688c10║   如此。此又人耳目之 所常接者也。與　陛下
T52n2115_p0688c11║   禋天地祀社稷禱乎百神而與民為福者。何
T52n2115_p0688c12║   以 異乎。祭法曰。法施於民則 祀之 。能禦大菑
T52n2115_p0688c13║   能捍大患則 祀之 。若今佛法也。上則 密資天
T52n2115_p0688c14║   子之 道德。次則 與天下助 教化。其次則 省刑
T52n2115_p0688c15║   獄。又其次則 與天下致福却禍。以 先王之 法
T52n2115_p0688c16║   裁之 。可斥乎可事 乎。然儒 者以 佛道為異端。
T52n2115_p0688c17║   惡其雜儒 術以 妨聖人之 道行乃比楊墨俗 法
T52n2115_p0688c18║   而排之 。是亦君子之 誤也。而佛老與孔周。自
T52n2115_p0688c19║   古帝王並 用其教以 治其世 。俗 幾乎百代 。是
T52n2115_p0688c20║   佛之 教巍巍然關乎天地人神。豈以 楊墨為
T52n2115_p0688c21║   比。蓋論者未思其所以 相妨之 謂也。大凡其
T52n2115_p0688c22║   事 異而意異者鮮能濟事 。意同而事 不同者
T52n2115_p0688c23║   鮮不濟事 。夫於事 不濟乃謂相妨而濟事 。豈
T52n2115_p0688c24║   謂相妨乎。今佛者其教固同。導人而為善。雖
T52n2115_p0688c25║   其所作者而有前 後。蓋以 前 後而相資也。孰
T52n2115_p0688c26║   謂有妨聖人之 道乎。若夫儒 經有與佛經意
T52n2115_p0688c27║   似 者。數端含而蘊之 。若待佛教而發明之 。然
T52n2115_p0688c28║   意密且遠。而後儒 注解牽於教。不能遠見聖
T52n2115_p0688c29║   人之 奧旨。豈非傳所謂夫子之 文章可得而
T52n2115_p0689a01║   聞也。夫子之 言性與天道。不可得而聞也。今
T52n2115_p0689a02║   試較之 亦幸　陛下垂之 學者。若中庸曰。自
T52n2115_p0689a03║   誠明謂之 性。自明誠謂之 教。是豈不與經所
T52n2115_p0689a04║   謂實性一 相者似 乎。中庸但 道其誠。未始盡
T52n2115_p0689a05║   其所以 誠也。及乎佛氏演其所以 誠者。則 所
T52n2115_p0689a06║   謂彌法界遍萬有。形天地幽鬼神。而常示而
T52n2115_p0689a07║   天地鬼神不見所以 者。此言其大略耳。若其
T52n2115_p0689a08║   重玄疊妙之 謂則 群經存焉。此疑若與聖人
T52n2115_p0689a09║   廣其誠說而驗之 乎。孔子曰。質諸鬼神而無
T52n2115_p0689a10║   疑。而百世 以 俟 聖人而無惑。其意豈非如此
T52n2115_p0689a11║   也。又曰。惟天下至誠能盡其性。能盡其性則
T52n2115_p0689a12║   能盡人之 性。盡人之 性則 盡物之 性。以 至與
T52n2115_p0689a13║   天地參耳。是蓋明乎天地人物其性通也。豈
T52n2115_p0689a14║   不與佛教所謂萬物同一 真性者似 乎。中庸
T52n2115_p0689a15║   雖謂其大同。而未發其所以 同也。及佛氏推
T52n2115_p0689a16║   其所以 同。則 謂萬物其本皆一 清淨。及其染
T52n2115_p0689a17║   之 遂成人也物也。乃與聖人者差異。此所謂
T52n2115_p0689a18║   同而異。異而同者也。明其同所以 使其求本
T52n2115_p0689a19║   以 修 迹趨乎聖人之 道也。明其異所以 使其
T52n2115_p0689a20║   修 迹而復本不敢濫乎聖人之 道德也。其又
T52n2115_p0689a21║   曰至誠無息。不息則 久 。久 則 徵。徵則 悠遠以
T52n2115_p0689a22║   至悠久 。所以 成物博厚配地。高明配天。悠
T52n2115_p0689a23║   久 無疆如此者不見而章。不動 而變。無為而
T52n2115_p0689a24║   成。天地之 道可一 言而盡矣。豈不與佛所謂
T52n2115_p0689a25║   法界常住 不增不減者似 乎。中庸其意尚謙。
T52n2115_p0689a26║   未踰其天地者也。及佛氏所論法界者。謂其
T52n2115_p0689a27║   廣大靈明而包 裏乎十方者也。其謂博厚高
T52n2115_p0689a28║   明。豈止與天地相配而已矣。經曰。不知色身
T52n2115_p0689a29║   外洎山河大地虛空咸是妙明真心中物。豈
T52n2115_p0689b01║   不然乎。而孔子未發之 者。蓋尊天地而欲行
T52n2115_p0689b02║   其教也。其所謂悠久 所以 成物。是亦可求其
T52n2115_p0689b03║   包 含之 意耳。其又曰。其為物不貳則 其生物
T52n2115_p0689b04║   不測。天地之 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
T52n2115_p0689b05║   也。今夫天斯昭昭之 多。及其無窮也。日月星
T52n2115_p0689b06║   辰繫焉。萬物覆焉。以 至夫地一 撮土之 多云
T52n2115_p0689b07║   云 者。是豈不與佛教所謂世 界之 始乃有光
T52n2115_p0689b08║   明風輪先色界天其後有安住 風輪成乎天地
T52n2115_p0689b09║   者似 乎。中庸雖尊其所以 生。而未見其所以
T52n2115_p0689b10║   生也。及佛氏謂乎天地山河之 所以 生者。其
T52n2115_p0689b11║   本由夫群生心識之 所以 變。乃生此諸有為
T52n2115_p0689b12║   之 相耳。故經曰。想澄成國土。知覺乃眾生。
T52n2115_p0689b13║   孔子所謂其為物不二 。其生物不測者。似 此
T52n2115_p0689b14║   而不疑。亦以 分明者也。若洪範五 福六 極之
T52n2115_p0689b15║   說者。此儒 者極言其報應者也。嘗竊考之 其
T52n2115_p0689b16║   意微旨。若關乎佛氏所云 其三界者也。注疏
T52n2115_p0689b17║   者亦牽於教。不復能遠推之 。豈為然也。其一
T52n2115_p0689b18║   曰。凶 短折壽。其五 曰。惡惡醜也。若有殤子
T52n2115_p0689b19║   者。纔生則 死。豈亦惡政所加 而致凶 短折耶。
T52n2115_p0689b20║   蓋人生其相狀妍醜者。乃父母所生其形素
T52n2115_p0689b21║   定。豈必謂當世 惡政而致之 乎。然聖人含其
T52n2115_p0689b22║   意而未發者。豈不以 人情便 近而昧遠。未即
T52n2115_p0689b23║   以 他生語之 疑。其亦有所待者也。及乎佛教。
T52n2115_p0689b24║   謂人生之 美惡適以 其往世 修 與不修 致如此
T52n2115_p0689b25║   也。此世 修 與不修 。則 其美惡之 報復在其後
T52n2115_p0689b26║   世 耳。用此以 求孔子之 意。可盡也。若繫辭曰。
T52n2115_p0689b27║   原始要終故有死生之 說。精氣為物游魂為
T52n2115_p0689b28║   變。是故知鬼神之 情狀。是豈不與佛氏所謂
T52n2115_p0689b29║   生死者皆以 神識出沒諸趣者似 乎。孔子略
T52n2115_p0689c01║   言。蓋其發端耳。及佛氏所明夫生死變化者。
T52n2115_p0689c02║   非謂天地造化自然耳。蓋生死者各以 其業
T52n2115_p0689c03║   感為人為鬼神為異類。而其生死變化之 所
T52n2115_p0689c04║   以 然者。于此不亦益明乎。詩曰。神之 格思。不
T52n2115_p0689c05║   可度思。矧可射思。書曰。茲致多生先哲王
T52n2115_p0689c06║   在天。是不唯聖人但 欲致敬於鬼神耳。亦意
T52n2115_p0689c07║   謂人之 精明不滅。不可不治之 也。此與佛教
T52n2115_p0689c08║   人人為德為善資神以 清升者何 以 異乎。孔
T52n2115_p0689c09║   子但 不顯說耳。及佛氏則 推而盡之 矣。晉
T52n2115_p0689c10║   書。王坦之 與竺法師相約報驗之 事 。其亦明
T52n2115_p0689c11║   矣。佛教其言不虛。多此類也。而如此數說
T52n2115_p0689c12║   者皆造其端於儒 。而廣推效於佛。豈聖人自
T52n2115_p0689c13║   以 冥 數潛通不使人而輒識乎。不爾何 其道
T52n2115_p0689c14║   理之 相貫如此也。漢書曰。蓋遵俗 無方適物
T52n2115_p0689c15║   異會取諸同歸指諸疑說。則 大道通耳。豈不
T52n2115_p0689c16║   然乎。而列 子亦謂。孔子嘗曰。西方之 人有聖
T52n2115_p0689c17║   者焉。不治而不亂 。不言不自信 。不化而自行。
T52n2115_p0689c18║   蕩蕩乎民無能名焉。然列 子之 說雖不載於
T52n2115_p0689c19║   五 經六 籍。蓋尊中國聖人以 立教。或雖有其
T52n2115_p0689c20║   言而不宜書之 。諸子得以 誌之 耶。此儒 佛不
T52n2115_p0689c21║   可相非。又益明矣。抑又聞佛謂於其道未有
T52n2115_p0689c22║   了 者謂之 權教。於其道了 然者謂之 實教。實
T52n2115_p0689c23║   者受人以 頓。權者受人以 漸。所謂人天乘者
T52n2115_p0689c24║   蓋言其漸之 漸者也。今以 儒 五 常之 教較之 。
T52n2115_p0689c25║   正與其五 教十善人天乘者同也。豈儒 之 聖
T52n2115_p0689c26║   人不亦以 佛之 權者而教人以 漸乎。佛經所
T52n2115_p0689c27║   謂孔子乃是昔儒 童聖人焉。或其然也。故傳
T52n2115_p0689c28║   曰。可與適道未可與權。權者不亦甚而不易
T52n2115_p0689c29║   知乎。然佛法播此。故亦已久 矣。見重於人君
T52n2115_p0690a01║   臣之 聖賢者。胡可勝數。而陛下之 聖祖。宗
T52n2115_p0690a02║   奉其法而張之 。其又過於古之 天子也。先皇
T52n2115_p0690a03║   帝至聖最知。其然雖作崇釋論廣之 。今　陛
T52n2115_p0690a04║   下明聖。又悉究其道妙天下方向風慕德。欲
T52n2115_p0690a05║   因　陛下而以 佛為善也。世 之 學者何 其未
T52n2115_p0690a06║   知信 也。然雖大公 之 世 可以 顯大道。大明之
T52n2115_p0690a07║   人可以 斷大疑。今　陛下聖人誠大明也
T52n2115_p0690a08║   　陛下盛世 誠大公 也。而正夫儒 佛二 聖人之 道
T52n2115_p0690a09║   斷天下之 疑。豈不屬　陛下今日耳。某幸
T52n2115_p0690a10║   　陛下出其書與公 卿詳之 。苟其說不甚謬妄。
T52n2115_p0690a11║   願垂天下使儒 者儒 之 佛者佛之 。各以 其法
T52n2115_p0690a12║   贊　陛下之 化治如前 所論。遺為萬世 定鑒
T52n2115_p0690a13║   而後制 絕其相訾之 說。俾 佛法而更始自
T52n2115_p0690a14║   　陛下聖朝。是不唯佛之 徒之 幸。抑亦天下生
T52n2115_p0690a15║   靈之 幸豈唯生靈之 幸。亦天下鬼神之 大慶
T52n2115_p0690a16║   也。抑又聞　陛下存佛教於天下者。必欲其
T52n2115_p0690a17║   與生為福之 。効 天下之 人以 為其徒者。必欲
T52n2115_p0690a18║   行其教法也。欲其教行則 必欲以 其法而導
T52n2115_p0690a19║   人為善也。如此則 天下為善為福誠繫於其
T52n2115_p0690a20║   法。法行與否誠繫於其徒也。是以 天下務 其
T52n2115_p0690a21║   徒而為急。苟存其法而其徒不得其人。其法
T52n2115_p0690a22║   亦何 以 為効 也。易曰。苟非其人道不虛行。豈
T52n2115_p0690a23║   不然哉。然則 得人在制 其徒。及其時而學習
T52n2115_p0690a24║   之 使成其器。及其時則 其學習易成人。過其
T52n2115_p0690a25║   時則 其教諭難入 也。昔佛制 使人年盈二 十。
T52n2115_p0690a26║   乃使得受具 足戒出家則 聽以 其沙彌從事 沙
T52n2115_p0690a27║   彌者蓋容以 其童子而出家也。其意以 後世
T52n2115_p0690a28║   其人根器益鈍而頓解者鮮。必資其早教少
T52n2115_p0690a29║   習。及其心未濫而漸之 於道也。二 十乃得受
T52n2115_p0690b01║   具 足戒者。蓋以 習性已成志慮已定。可使守
T52n2115_p0690b02║   戒而行道也。其自既爾必能推之 以 善於人
T52n2115_p0690b03║   也。故謂三寶之 間相承而續佛慧命者。唯藉
T52n2115_p0690b04║   於僧 寶耳。其出家之 制 在律部最為定法。不
T52n2115_p0690b05║   可輒踰也。昔進言於　陛下者曰。其人未年
T52n2115_p0690b06║   二 十者不得聽之 出家。何 其與佛制 大相戾
T52n2115_p0690b07║   耶。二 十而出家者姑使其預僧 勝緣可也。苟
T52n2115_p0690b08║   欲其大成器行道而與　陛下導人為善。恐
T52n2115_p0690b09║   其未然也。此可自驗。夫二 十而始出家者。使
T52n2115_p0690b10║   其稍聰且明。誦一 經矻矻不暇他習三四年
T52n2115_p0690b11║   僅 就。及其試之 一 舉而得者。百不一 二 。其次
T52n2115_p0690b12║   五 六 年乃誦一 經。其次暗鈍者。或十年而僅
T52n2115_p0690b13║   能誦之 。苟其如此幸得納戒而為僧 其人年
T52n2115_p0690b14║   不三十已四十矣。就使其人三十五 六 而使
T52n2115_p0690b15║   預大戒。猶恐其扞格而不勝其學習也。況以
T52n2115_p0690b16║   三四十者而欲其通明練習。其所謂禪者講
T52n2115_p0690b17║   者律者戒定慧者。他教聖人之 道異方殊俗
T52n2115_p0690b18║   之 言語者。此又恐其不能也。必爾使其二 十
T52n2115_p0690b19║   而始出家者。不亦誤乎。進言。又以 其少預僧
T52n2115_p0690b20║   倫。加 於耆宿之 上為嫌。乃謂制 之 。然此以 僧
T52n2115_p0690b21║   坐列 之 法而律成之 可也。夫僧 坐列 之 法。亦
T52n2115_p0690b22║   有以 聲德而相推上下者也。不止其年臘高
T52n2115_p0690b23║   者須上。有名德而年少者必下也。今以 其坐
T52n2115_p0690b24║   列 高下而遂定其出家制 。豈謂得其事 宜耶。
T52n2115_p0690b25║   夫佛制 出家之 律。蓋其徒所生之 本源耶。苟
T52n2115_p0690b26║   汩其源而欲其流之 清。是亦惑矣。大凡人知
T52n2115_p0690b27║   道而有所守者。其為非則 鮮矣。其不知道而
T52n2115_p0690b28║   無所守者。其作過必多矣。若近世 僧 輩以 過
T52n2115_p0690b29║   而觸　陛下刑 禁者。蓋其習學不正罔有所
T52n2115_p0690c01║   守而致然耶。某竊恐其徒而今而後。益無所
T52n2115_p0690c02║   守頻觸刑 禁。并其教道而辱之 。又憂其法益
T52n2115_p0690c03║   不得其人。而聖人之 法微而遂滅矣。用此常
T52n2115_p0690c04║   寢不安食不甘。實欲　陛下復其舊制 遵行
T52n2115_p0690c05║   　先帝之 法。務 與佛制 而相近也。出家則 不
T52n2115_p0690c06║   限年之 少壯。其業稍精則 宜廣之 。其心益誠
T52n2115_p0690c07║   則 宜正之 。如此庶幾萬一 得其人也。又幸
T52n2115_p0690c08║   　陛下精其師率者宜勸 之 正。其正者而廣之 。
T52n2115_p0690c09║   如此亦庶幾其徒萬一 軌道而鮮過也。所謂
T52n2115_p0690c10║   其師率者今天下主 禪之 眾者主 其講之 眾者
T52n2115_p0690c11║   所謂置正者。今郡國之 僧 正者也。果不以 其
T52n2115_p0690c12║   僥倖為誠能張其教法者。幸少加 以 禮服。脫
T52n2115_p0690c13║   以 其公 而失之 亦將宥之 。察吏誣而無屈陷
T52n2115_p0690c14║   之 刑 。如此可以 使其徒而慕之 尚之 也。是亦
T52n2115_p0690c15║   勸 誘之 一 道也。其徒苟欲求師訪道千里之
T52n2115_p0690c16║   遠。有司不以 憑由而阻之 。使人無迫戚之 心
T52n2115_p0690c17║   往來裕如也。然憑由之 制 本用防惡。及其小
T52n2115_p0690c18║   吏侮 之 而返更防善。此又在百執事 而宜深
T52n2115_p0690c19║   察之 。若某委於山谷不數數於世 。亦已久 矣。
T52n2115_p0690c20║   方其著書欲出山中。而耆舊者把袂而相留
T52n2115_p0690c21║   曰。爾以 道自勝於山林可謂得矣。乃一 旦而
T52n2115_p0690c22║   輒動 。何 不自重其去就。且留。某謂其人曰。吾
T52n2115_p0690c23║   佛法實聖賢之 道源。天下之 善本。今其人不
T52n2115_p0690c24║   知。乃相與譏佛而沮法。吾憂其損天下之 善
T52n2115_p0690c25║   本。欲往賴吾　帝而勸 誘之 。亦欲資其治世
T52n2115_p0690c26║   也。神明在上實聞斯語。非如他術衒鬻僥倖
T52n2115_p0690c27║   欲有求也。然平生為法不為已。不亦重乎。而
T52n2115_p0690c28║   某一 介守死。豈足自為輕重也。其人又曰。吾
T52n2115_p0690c29║   　帝以 寺廟與爾徒布諸四海。豈不盛矣。亦
T52n2115_p0691a01║   云 何 哉。某又謂之 曰。爾屬知其一 不知其二 。
T52n2115_p0691a02║   夫聖人之 道在正。不在盛也。而某區區螻蟻
T52n2115_p0691a03║   之 志。其實如此。儻 　陛下垂天地之 察則 其
T52n2115_p0691a04║   幸爾。契嵩之 書。其前 後臣之 。其中名之 者。亦
T52n2115_p0691a05║   有所云 也。夫君臣之 謂。蓋聖人以 定在公 者
T52n2115_p0691a06║   尊卑也。自古唯衣冠縉紳者歟。今為僧 祝髮
T52n2115_p0691a07║   隳形儀 。範與人間雖異而輒與衣冠。所稱相
T52n2115_p0691a08║   濫不乃失其事 宜耶。孔子曰。必也正名乎。僧
T52n2115_p0691a09║   人預其人臣之 謂。其名豈為正哉。儒 有上不
T52n2115_p0691a10║   臣天子。下不事 諸侯 。昔王覇嚴光 不臣不名
T52n2115_p0691a11║   於漢。豈其然也。僧 本蹈道世 外。又敢冒其人
T52n2115_p0691a12║   臣之 稱也。然僧 而臣之 者。善出近世 不稽之
T52n2115_p0691a13║   例 也。以 其書前 後稱臣者。表始終不敢違例 。
T52n2115_p0691a14║   其中名之 者。表不敢果以 非其所宜者以 見
T52n2115_p0691a15║   　陛下也干冒　天威不任皇恐之 至不宣。
T52n2115_p0691a16║   鐔津文集卷第八